程一山还是伸着手:“给我看那张照片。”
陆洋拿着手机滑动了一下,然后给程一山看了,上面是一只小猫的照片:“你要看这个吗?你也喜欢猫?”
梁松阳在一旁接话:“他很喜欢猫,还专门在流浪猫之家里当义工。”
卷发男托着脸一脸羡慕的看着程一山:“真是让人嫉妒啊,我也想要找一个梁这样的人,我就吃喝不愁还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呢。当年在威尔士的时候,就有这样一个人,可惜叫我给错过啦,现在好后悔呢。”
陆洋笑着问他:“是不是安德斯?他的话,只要你冲他招招手他就会回来了。”然后指着梁松阳说:“刚才忘记说了,他还是你师兄呢。”
卷发男立刻捧酒敬上:“师兄咱们干一杯。”
梁松阳笑着拿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。
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愉快,程一山默默的拿了个新的杯子一杯杯的给自己倒酒。开了几瓶黑方,被他一个人喝掉了三分之二。他不是不清楚陆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,更加明白他的手段,无非是孤立自己,激怒自己。
有些事情,如果不亲自置身其中,就无法体会那种怒火中烧的感觉。程一山想摔了杯子跟他撕破脸皮说个清楚,想不顾一切的让梁松阳看看究竟是谁更恶劣一点。
可喉咙却像是卡了一根锋利的刺,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
发愁的人不该喝酒,因为用酒精可以麻痹的了**,精神却倍加清晰。程一山坐在副驾驶上,听着梁松阳絮絮叨叨:“喝那么多干什么。”
程一山听着听着就觉得烦,挥了一下手:“你闭嘴!”
梁松阳愣了一下,然后拍了拍程一山的脸蛋儿:“怎么啦,醉的很厉害吗?要不我去开个酒店,今天不回家了。”
“好好开你的车,不要那么多废话。”程一山说完,摸出个眼罩戴在脸上,不肯再说话了。
梁松阳见状,好脾气的笑了笑,发动了车子,一边嘟囔了一句:“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。”路上经过药店时下车买了醒酒药,又哄着程一山把药吃了。
到家后梁松阳要给程一山洗澡,程一山这才有了点反应,慢慢的白了他一眼说:“我自己洗。”
梁松阳凑过去吻他,笑着说:“怎么还跟我玩欲擒故纵了,坦诚听话的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“没跟你玩,我今天不想做。”程一山偏了一下头,躲开梁松阳的吻。
梁松阳不知道程一山为什么发脾气,寻思了一下,试探的说:“不想做也没关系,我又不会强迫你。可是一山,刚才你都快把我蹭失态了……”
程一山险恶的打断他的话:“你搞错了,我没有蹭你。”
“不是你?”梁松阳也皱起了眉毛:“那是陆洋带来的那个卷发?”
听到这个,原本不想提起这件事的程一山索性顶住脚,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梁松阳:“如果我说是陆洋在桌子底下用脚蹭你你信吗?”
“别开这种玩笑。”梁松阳来牵程一山的手:“你还不了解陆洋,他不是个坏人,你给我也多一点信任嗯?”
程一山听了坐下来:“既然今天都说起这个了,那我们索性说清楚。”说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梁松阳也坐:“我今天明确的跟你说,我很讨厌陆洋这个人。如果你妄图让我们俩关系多好,那你趁早断了这个想法。”
梁松阳很不赞同的看着程一山:“你为什么非要对他抱那么大的敌意呢?难道就因为我以前喜欢过他?可我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敌意大的明显是他。”程一山不耐烦的说:“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,OK?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,但是我今天在这儿告诉你,那姓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我也不要求有我没他,你自己的人际关系你自己处理。”
程一山顿了顿又说:“仔细的想想,我们在一起之后,我以为我自己很有主见,但其实不管是什么都是你做的主。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,对于我爱的人,比如你,你触犯我的底线了,那我就把我的底线再降低一点。可我不是对谁都这样。”
梁松阳听了好一阵沉默,空气在两个人之间缓缓流动,从鬓角眉梢溜走,在指间穿梭走。沉默的太久,以至于梁松阳再次开口的时候嗓子竟然有些沙哑:“和我在一起,你很委屈吗?可你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我想一想?每次我在外面累了一天,回来了你连句话都没有,如果换成是我这样,你会怎么想我?我努力的给你优渥的生活,到头来却是控制欲强?”
程一山无言以对。他想说,我包容你的所有,而你却对我的一切隐忍不发。直到某个临界点,你我所共同构建的世界将分崩离析,荡然无存。
可是如鲠在喉,实在是相对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