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坐在黄包车上的白驹接而连三的打起了喷嚏,心想,好好的谁又叨咕我了,不会没好事吧。!
中山路北端,春和楼旁,有一三层的德式建筑,方方正正的,花岗石打底,青砖砌就,铜皮的圆顶盖,刷着红漆,白驹对洋楼是越来越喜欢了,看着有点眼热,想着要能买下来就好了。
小楼前面聚集了很多市民,都仰着头,在看一个类似于球样的大胖子在演说:
“东洋鬼子,老子ri你们八辈祖宗,你们的男孩生下来都是太监,都没屁.眼,女孩都是婊.子,千人压,万人骑,东洋鬼子,你姥姥个头的,你们都不得好死,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白驹问金钰:
“这就是你说的那家店铺,这人是谁啊?”
金钰很着急:
“老爷,先别说别的,快救人。”
白驹撇了撇嘴,都囊着:
“我怎么净赶上这种事情,这都什么世道,总把人往绝路上逼。”
嘴上嘟囔着,脚下可没敢停,快速的绕到了楼的后面,脱了鞋,光着脚,沿着墙角往上爬,猫上树般,转眼就到了楼顶。
楼顶边是淌水和维修的通道,很宽敞,白驹猫着腰,蹑手蹑脚的潜伏到胖子身后,也不吭声,就那么静静的听着胖子悲愤的怒骂。
楼顶风大,白驹的长发又一次随风飘扬起来。
胖子是个秃子,头上油光发亮。
一个秃头,在阳光下闪着油光,一个长发,神采飞扬,一个气急败坏,一个气定神闲,多么强烈的反差,多么强烈的对比。
楼下看热闹的市民有见过白驹神采的,马上高喊:
“长发大侠,快看啊,长发大侠。”
那些大姑娘们双手合十,闭上双眼祈求着:
“月老爷爷,您老牵红线时,可千万把我这根的那一头,送到这长发大侠手里啊,求求你,回头给您重塑金身。”
那些小媳妇们也闭上双眼祷告着:
“送子观音行行好吧,让我生个这样的儿子吧!”
那些半大小子们也发誓,再也不剃头了,也留长发。
楼下的喊声终于惊动了秃头的胖子,他扭头一看,有个长发青年站在身后,吓了一跳,问了句:
“你是谁,你要干嘛?”
白驹笑了,笑的像春天的太阳般温暖:
“我上来看看。”
“有啥好看的,没见过人自杀啊”
“还真没见过,这不,站近点看的清楚。”
“滚远点,信不信,我抱着你一块跳。”
“信,可是,你抱不动我,你只要能抱动我,你就抱着我跳楼,我没怨言,黄泉路上你还多了个伴,多好。”
白驹瞅着这个大胖子长的很喜兴,起了捉弄的心思,开始逗他。
“那好,反正我也是无牵无挂了,我也绝户了,临死就抓个垫背的。”
秃头胖子劈拉着双腿,费劲的挪了两步。胖子一般大腿都粗,一粗了,两条腿当然并不上了。秃头胖子一矮身真的去抱白驹了。
白驹马步一沉,犹如老树盘根,定在了那里。
胖子虽然行动不敏捷,可一般的力气都大,可他愣是没把比自己轻了好几倍的白驹抱起来。胖子有些难以置信,往两个手掌中各吐了口吐沫,搓了搓,双手合围,狠狠的吸了口气,大喊一声“啊”,气势如虹,可白驹还是纹丝未动。
秃头胖子灰心的说:
“算了,注定是孤魂野鬼了,不费这力气了,我再去骂会东洋鬼子去。”
白驹笑着问:
“你和东洋鬼子有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