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看两广夏税不过一百多万两银子,眼下用兵之际,军费占了九成九,兵饷膳食、夏服冬装、盔甲兵器、马匹草料加上犒赏、抚恤、民夫脚力等哪一样不是销金库?
户部那七百多万两脏银最多也就够周转个一年半载,只够救急,来年仅靠两广和湖广那点田税如何够支出?”朱由榔邹着眉头道。
兵部侍郎陈子壮是个坚决的主战派,点头道:“朝廷近二十万大军,每年光粮饷便有五百多万两,军费确实耗资巨大,只是没有那数十万精兵,便不能恢复中原,臣以为这些钱必须得花!”
“那来年养兵的费用从哪出呢?”朱由榔淡淡的反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
陈子壮纠结犹豫了半晌,说:“经济之道非臣所长,臣……”
“算了!”朱由榔摆了摆手,示意他回列。
冷场了片刻,户部尚书严起恒躬身禀道:“朝廷只要保住云贵,两广和湖广,江西等地不失,不出十年,臣敢保朝廷岁入五百万两以上!”
“果真如此,倒也不错,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……”朱由榔皱眉又问:“祖宗之时,广州市舶司每年收益多少?”
“广州市舶司归广东布政使司辖制,关税每年五万多两,支付百官俸禄尚且不够,不过是杯水车薪……”
严起恒介绍的市舶司,相当于今日海关,关税按粗料和细料分,从百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不等,平均百分之三四,所谓粗料和细料,也就是今天说的原材料和高附加值商品。
“市舶司归布政司,岂不是把中枢财政让给地方了吗?”朱由榔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猫腻,他依稀记得南宋时期泉州,宁波,广州三处市舶司关税合计达数百万贯,换成白银也有两三百万两,每年进出口额七八千万贯,那时候西方尚未开启航海大发现,海上贸易还远没有明末时期繁荣,即便这这样,平均到每处市舶司,每年都有近百万两白银的收益!
而现在大明辖下的广州市舶司每年关税才五万多两,内幕之深简直匪夷所思!
他沉吟半晌,下定决心要插手市舶司的海贸利润了:“从今而后,仍在广州设立市舶司,直接归内廷管辖,到时候朕会遣专人前往收取关税!”
“皇爷圣明!”听完朱由榔的话后,一旁站班的司礼监秉笔杨守春突然展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,他忙点头应承道:“奴婢以为市舶司关税也远不足敷用,也解不了近渴,皇爷要解近渴,奴婢到有一个解近渴的法子,不知当说不当说……”
朱由榔看了眼杨守春,目露惊喜的道:“哦?不妨说说看!”
“无非羊毛出在羊身上,只要朝廷征收厘税,即在水陆要隘设立关卡,征收过往商货一厘(百分之一)之捐税,奴婢敢保证一年至少可多得两百万两银!”
“厘捐啊……”朱由榔饶有兴致的沉吟了起来。
“臣反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