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抽屉还有两百块钱,卧室的梳妆盒了还有一套金首饰,不论你想要什么,尽管拿走。只求你不要伤害我们。”女人紧张的搂着怀中的小姑娘,颤栗着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杨峥。
杨峥向前走了一步试图解释一些什么,结果这一举动吓得女人连续倒退了几步,径直跌坐在了沙发上。杨峥挠了挠头,跟着伸出双手,手掌向下压了压:“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们。只是请你先冷静下来。”
“我求求你了,涵涵的爸爸去世的早,我们一直都很穷。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,那你看什么好就拿走什么好了,千万,千万别伤害我们。”女人已经歇斯底里,抱着怀中的女儿在沙发上瑟瑟发抖,缩成一团,嘴里还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。
待说到最后,她已经痛哭流涕。这一刻她觉着村子里的老人也许说的不错,自己的确是个扫把星。先是克死了勤劳善良的丈夫,现在又连累了聪明可爱的女儿。女儿就是她的一切,她宁愿为之付出自己的所有,包括生命。
她紧闭着双眼,痛哭流涕的等着凶徒的下一步动作。但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凶徒的动作,甚至对方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。许是双臂箍得太紧了,怀中的女儿挣扎了下,而后用稚嫩的童音说:“妈妈,死人叔叔已经走了。”
走了?女人慢慢睁开眼睛,面前空空如也,哪里还有杨峥的身影?绝处逢生的喜悦不但没有止住她的眼泪,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她亲吻着女儿的额头,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,似乎在感激着过路的满天神佛。良久,她终于鼓起勇气,松开怀中的女儿,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,在房间里四处查看。厨房没有,卧室没有,卫生间更没有。不但如此,抽屉里的钞票与梳妆盒里的首饰全都纹风未动,唯一缺少的则是挂在门口的一顶棒球帽。直到确认杨峥真的已经离开,她这才放下心来。
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,疑惑的问:“妈妈,死人叔叔是坏人么?”
杨峥的行为让女人有些吃不准,她只是摸着女儿的头,擦着脸上的泪水说:“涵涵,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,所有人都可能是坏人。”
涵涵懵懵懂懂的点点头,跟着皱着可爱的眉头说:“但我觉着死人叔叔不是坏人。”她伸出小手指了指厨房的棚顶:“你看,不漏雨啦,死人叔叔帮我们修好了房子。”
女人不在乎杨峥是好人还是坏人,她只担心杨峥会给她们带来危险。甚至因为担心报警之后,杨峥的同伙会对她进行报复,在此之后她完全没有要报警的念头。并且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……电话线路故障。
雨势不停,排水管道堵塞,加上持续的降雨,直接让碧海村通往大连市中心的一处路段严重积水。积水的深度高达一米,公交车与私家车完全无法通行。想要前往市中心,只能徒步涉水将近一公里,而后在路段的另一边拦车。
杨峥披着雨衣,雨衣帽兜罩在棒球帽上,那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,低到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脸。他的库管高高挽起,双手拎着鞋子,趟着水缓缓的朝市中心方向移动着。
心里一边惦记着赵灿辰,一边咒骂着该死的保护伞。这些无耻的混蛋正面没法对付自己,就会想出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。虽然很下作,但却十分有效。上一次若非杨峥灵机一动扮成飞行员逃离,恐怕他就得彻底困死在冰天雪地的乌兰乌德。
家已经回不去了,只怕他一现身在住所附近方圆五百米,就会被数不清的警察纠缠住。幸好,他在地铁的存储柜里存放了那套飞行员制服,还留有一定数量的钞票,足以帮助他逃离大连。当然,逃走之前首先要确定赵灿辰的安危,并且他只能祈祷那群白痴到现在也没发现他是怎么逃离乌兰乌德的,否则真是插翅难飞。
长长的积水路段总有尽头,转眼间他的双脚脱离了积水的路面。草草的穿上鞋子,透过帽檐杨峥打量了一下四周。他现在身无分文,身上还穿着不合时宜的衣物,如果就这样子徒步去往市中心,就好比一个会移动的醒目标靶一样,一路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,这其中自然包括哪些正在搜捕他的警察——这种时候他绝对不想成为警察的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