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紫嗔道:“小气。”把画小心地合起,递还来给我,道,“你是不是在找她?”
我没应她,把画小心地卷了,放回包中。
阿紫道:“哎哟,还不肯说了呢。我一猜你就是急着去找她,连腿伤都不养了,急吼吼地就要下山。”
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,道:“就你聪明。”
阿紫道:“看你还说不说我没心计。”
我不由失笑,原来这小姑娘还在记着这茬。只听她又道,“放心啦,你一定会找到的。我也会找到我家陆哥哥的,到时候我带他找你们玩啊。”
我微微有些黯然,笑道:“好。”转了话题,道,“那瓜子好不好吃?”
阿紫抓了一把,堆到我面前,道:“是玫瑰花味的,还挺好吃的。”
我还真不知道瓜子还有这种口味的。阿紫道:“对呀,还有绿茶的,桂花的,奶油的”如数家珍。
看来要说比吃的,还真比不过这种小姑娘。我捡了几颗吃了,果然味道有些独特,低声道:“晚上过了子夜,咱们就脱身溜走。”
阿紫一听,顿时颇为兴奋,道:“你赞成我的主意啦!”这小姑娘从小在高门大户中长大,八成也从来没干过什么冒险的事,这一听说要趁夜开溜,非但没有半点害怕,倒是颇有些期盼。
我吃了几颗瓜子,道:“是啦,你的主意最好。还不赶紧去睡觉,别到了时候起不来。”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,已经不早了。
阿紫“噢”了一声,起身进了那卧室一看,就出来道:“里头只有一个房间,你赶紧去睡,我在这里趴一会儿就好。”说着就过来挽住我的胳膊,要扶我过去。
我把手臂抽了回来,拍拍桌子,道:“我不困,在这里坐会儿就行。”
阿紫道:“那怎么行,你本身伤势就没好,腿又这样,还不好好睡一觉,怎么能吃得消。”说着将小脸一板,道,“大夫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?”
我听她说出这一句话,心神一阵恍惚,蓦地想起了青子,差点脱口而出说:“我听你的话。”还好立时就惊觉,硬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。见她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,道:“你给我找找,这屋子里有没绳子。”
阿紫道:“你找绳子干什么?”还是去屋里头找了一圈。结果绳子没找着,不过倒是找出了几床被单。我说这个也成,将两条被单接了起来,卷成细条,就是一根很粗的绳子。在屋里头找了个地方挂了,身子一翻,就平平稳稳地卧在了绳上。
“你这人还有这本事啊?”阿紫吃惊得合不拢嘴,“你晚上不会睡这儿吧?”
我朝她摆了摆手,道:“我一直都这么睡。赶紧回屋睡觉,别吵我。”
阿紫绕着我转了一圈,啧啧了几声,道:“你这本事怎么学的?你不会是杂技团的吧?你现在躺得好好的,晚上睡着了不会咕咚掉下来吧?”
我哭笑不得。索性闭上眼睛,不去理她。
隔了好一阵,听她道:“那我去睡啦。”只听得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,这好奇心重的小姑娘总算是回房去了。
天色越发暗了下来,屋中变得一片漆黑。我虽然合了眼睛,却是异常清醒,毫无睡意,脑袋里出现的尽是当日九仙台大战,以及之后跟青子在一起时断时续的画面。
我当天不管不顾地用出阳魂裂,但还没来得及自刎,就被那个黑衣人给一掌拍翻在地。这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,以至于我根本没看清这人的真容。在那地眼中出现的一堆葬地图纸,从笔迹上来瞧,的确是出自我三叔之手,可是他究竟在哪?
我默默地回想着之后每次清醒的片段,想要回忆出我究竟去过哪里。在我印象中,我每次清醒的时候,不是在青驴背上,就是在山野间歇息。这样看来,当时青子应该是带着我去了某个地方,而且应该是跋山涉水,连续穿过了大片崎岖的山脉。
只是我当时的状态极差,每次醒来眼里也只有一个青子,对周遭的环境记忆不深,实在是让我懊恼之极。琢磨了良久,睁开眼,眼见天色深沉,应该大约是接近子夜时分了,就准备将阿紫唤醒。
刚从绳上下来,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异响。这声音有些模糊,似乎离得有些远,大约是来自宅院外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