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背包取下,在里头翻找了一下,取出一张黄纸。见桌上摆着一个茶壶,晃了晃,里头还盛着半壶茶水,就往杯子里倒了些出来,原本想用手指沾些水,想了一想,起身去屋里头找了一圈,找出一支没用过的毛笔,醮了些茶水,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。
阿紫好奇道:“这是干什么?”仔细看了一阵,道,“你这是在画符呀?”
我倒没觉出什么意外。顾家有那么多能人,这小姑娘从小见多识广,看出我画的是符,并没有什么稀奇。
“后来还发现了什么?”我身边没有朱砂,只能用清水代替,画完之后将符放在一侧。
阿紫道:“我觉着,这位姐姐的怪病就是因为她胞宫中那个东西引起的。对了,外头那四个人,应该就是被这姐姐咬伤的。”
我有些意外地瞧了她一眼,道:“怎么看出的?”我虽然早已有些预感,那四人的怪病跟乔老三的闺女有关,不过并没与什么真凭实据。换了个干净的茶杯,又倒了被茶水,两根手指将画好的符一捻,在空中挥了挥,符纸无风自燃。烧到差不多了,就将其化入茶水中。
拿了杯子递到她面前,道:“喝了。”
阿紫凑过小脑袋,瞧了一眼,道:“你怎么跟我家那个老李叔叔一样?”迟疑了一下,还是端起来喝了,顿时鼻子都皱了起来,大约是那味道有些难喝。
阿紫把杯子放回桌上,吐了吐舌头,道:“这东西比中药难喝多了。”又说,“我检查过那位姐姐的嘴巴,发现她里头长了个细长的肉管子,不过平时都缩在里头,看不出来,但在我施针的时候,她曾经吐出来一次。那东西头端尖尖的,跟那四人舌底的咬痕差不多。”
我瞧了她一眼,道:“那你还敢继续给她诊治,也不怕她把你咬了,变成外头那些人一样。”
小姑娘道:“也那么严重。我就是想着,也不是这姐姐的错啊。都是因为得了这种怪病才这样的。”她正说着,突然“嗯”了一声,双手捧着脸蛋,道,“好热。”
两颊像是起了两片红霞,慢慢地直烧到耳朵上,不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。
“再忍一会儿,把寒气驱除就好了。”这小姑娘被侵入体内的其实是阴气,跟普通的寒气还有不同,要是滞留体内,祸害无穷。
等脸上的红晕消退下去,阿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擦了擦额头的汗,道:“暖和多啦,原来你还有这本事。以后你要是没其他事做,过来跟我去开个医馆,保管有饭吃。”
我笑道:“你还打算去开医馆?”
阿紫道:“对呀,不然学医干嘛?”漆黑的眼珠子一转,突然笑道,“你这人也不老实。你之前是不是早就看出那位姐姐有问题,生怕我说漏了嘴,姓乔那两兄弟不放过咱们?”
我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,道:“现在也没放过咱们啊。”
阿紫站起来,到房门那边溜达了一圈,耳朵贴在门上听了良久,转回来道:“外头没人。等天摸黑,咱们偷偷把门给开了,溜出去就是。”
我心里好笑,心想哪里这么容易。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过周遭,这间房的外头,布置了好几处阵法,虽然看似没人,其实是隐在了阵中的隐位。虽说这阵法也并不是如何了不起,仔细看几眼就能破。但这乔家守备森严,还有那几个不知深浅的客卿,里里外外不知道藏了多少门道。
我现在就一瘸子,要是单身一人,倒也还罢了,总归是有办法出去。只是带了这么个小姑娘,要想两人都毫发无损地出去,还真得费些思量。
不过也不去点破,只附和道:“好主意。”
小姑娘见我赞同她,倒是喜滋滋的,只是过了一会儿,就反应过来,摇头道:“怕是没那么容易。这乔家少说也传了几十代,如今又是遇上了事儿,不可能一点守备都没有。”
正说话间,就听到门外声响。随后房门被打开,进来几人,每人手里都端了个盘子,把盘中东西拿出来往桌上摆了,就退出了门去。原来是送了些饭菜和水果糕点进来,摆了一桌子。
我拿了个梨子咬了一口,道:“你看饭菜都准备好了,这是房门都不让我们出了。”
阿紫气道:“这些人真是太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