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自己在王府的住处一下子被包围了起来时,越清风便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切。
放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捏在一起,待见到那破门而入一年多没见的云行后,深吸一口气越清风慢慢的站了起来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这里是---”
身后奉命保护她的侍女,一下子站在了越清风的面前。
低头看着不敢置信的云行,越清风犹豫了一下,便自己走了出来:“你们,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此处?”
眼中闪过一丝狐疑,目光扫过她明显变得娇弱的身子,云行上前弓腰毕恭毕敬道:“皇上有请,还请--还请郡主移驾!”
“主子?”刚才还凶巴巴的侍女,闻言脸色一白立马缩了起来。
没心思计较她,心中乱糟糟的。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贸然出现,越清风看着一直躬身等候的云行只能一步一步的上前。
不知到底该怎么面对那个已经登上帝位的女子,低头摸上被自己厚厚的头发掩盖住的额角。越清风越走越慢,越走越不知到底该怎么办。
“郑堂他---”
“江南王已经在外面了!”
云行一出声,便打消了越清风心中那最后一丝丝的希望。待出了江南王府,看着那站在自己马车旁,一直低着头的所谓的同父异母弟弟,越清风一时无言。
“你这个时候突然回来,又偷偷的叫清淋去问今年的科考题目,所以我便---。我---我---我前日去找你,正好看到你放在案上的答题。所以--所以便--”
越清风一句话都还未问,看着这个与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亲人,朱郑堂反倒有些心虚起来。
一时根本不知该说什么,脑中乱糟糟的越清风只能面无表情的坐上自己的马车。
“主子,小心,小心身子!”
伺候她的侍女在马车外咋咋呼呼起来,刚一上马车,越清风便立马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。
“我要上去,我家主子身子若是出现什么问题---”
清淋的声音响在外侧,越清风刚刚挣扎着坐直了身子,身下马车边突然的动了起来。
牢牢的扶住马车,听着外面的声音。越清风低低道:“冷静,冷静,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亲自坐在越清风的马车上,慢慢的赶着车。听着那里面的自言自语,一向都不说不问的云行头一次有些慌乱。
兄长总说人若太过重情,便会失去理智,便会变得毫无成就。如今自己的主子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,这个时候她的出现到底该说是命,还是该说是劫。
不管是命还是劫,该来它便会来,该面对的即便是躲着最终也还是要面对。
当独自坐在玄武殿内殿的案桌前时,朱巧昕都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捱过这漫长的一个多小时的。
面前檀木案桌上,放着她用过的青色发带,她写的文章。
看着那已经明显变得陈旧了的青色发带,朱巧昕慢慢的伸出手。
外面突然传来太监高高的通报声,那放在发带上的手轻轻的一颤,朱巧昕面无表情的将那发带慢慢收起。然后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道:“将明月郡主传进来,江南王让他跪在外面候着!”
“皇上口谕,明月郡主见驾,江南王在外跪候!”
“皇上口谕,明月郡主见驾,江南王在外跪候!”
前方的通报声,一声一声的传了下来。努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,告诉自己不要激动,不要激动,越清风终于慢慢的动了起来。
一步一步的向前,下意识的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角。越清风时而走的很快,时而却又走的很慢很慢。
“大人,您自己进去吧,主子她在里面。”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云行,给玄武殿左右站着的太监宫女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后,便轻声道。
身子微微一顿,站在熟悉的宫门口。越清风低头看着脚下高高的红色门槛,终于咬牙一下子迈了进去。
双脚踩在殿内的金砖上,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迷糊了,越清风浑浑噩噩继续向前。
踏踏的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在双眸中终于出现一片浅蓝后,稳稳坐着的朱巧昕终于慢慢的将头抬了起来。
浅蓝罗裙,月白抹胸,紫色腰带。目光从她那放在腰间的双手,一直移到她那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上,朱巧昕一时激动便作势要起。
“徐阳朱明月叩见女皇,女皇万岁,万岁万万岁!”
想到一千种一万种两人相见后的场景,就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。
原本想起来的身子,一下子无力起来。朱巧昕轻轻的闭上双眼,然后再次慢慢的睁开眼。
死死的,贪婪的,不敢置信的盯着跪地的女子,朱巧昕轻声一字一顿道:“上前!”
传到耳边的声音,似乎有些咬牙切齿。微微一愣,忍住所有的不该有的情绪。越清风缓缓站起,然后低头一步一步的向着她坐着的玉台上而去。
双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,在终于上前后。看了一眼跪坐在案桌前的朱巧昕,越清风飞快的再次跪了下来。
“上前!!”盯着她跪地远远的身子,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常服,朱巧昕的声音大了起来。
听着她的声音,看着两人之间这短短的距离。越清风突然便不想上前了,不敢上前了。垂着眼帘,越清风紧紧握着自己的手,一动不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