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姨娘闻言,自然是高兴的,忙一口应下:“妾在这里替最小的侄儿谢过夫人。妾的小侄儿柳子卯,与二公子年岁相仿,今年的秋闱,他也是要下场应考的。”
“嗯,你亲自找柳管事说明吧。腰牌明日我叫小松给你送去。”莫钦岚言毕,但觉困意来袭,便遣退了柳姨娘,回屋躺下了。
翌日清晨,沈静璇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她的大哥,沈氏二房的大公子沈正昊,出事了。
在纨绔子弟常去的胭脂醉酒楼,他强要了一个小姑娘,那是一个外地进京赶考的书生的妹妹。
这事,可不得了了。
书生们为了安心地背水一战,大多会提前进京,有人会带着书童,有人则与兄弟或同村之人结伴而行。
沈正昊遇到的,是个带着妹子的、完完全全的乡巴佬。
那人以为胭脂醉是个谁都可以进的地方,殊不知,进了那里的姑娘,都是供富家子弟消遣的玩物。
沈正昊磕了大烟,正在兴头上,逮住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娘子便强了。
但凡读书之人,都是有气节有气性的。见自家妹子被玷污了,那书生一纸诉状,告到了京都府尹的大堂之上。
如今在任的京都府尹,正是戴氏的兄长戴建业。
兄凭妹贵。想巴结莫等闲的人,巴结无门,便走起了歪门邪道,将戴建业从七品芝麻官,一点点送到了如今的位置上。
好在戴建业虽然有点古板,但是为官清廉,治下有方。
以前他容易得罪人,故而官越做越小。这些年因着莫等闲的缘故,他再得罪人,人家也不敢给他使绊子。
他这京都府尹,一当就当了近十年。
十年来,京城一片祥和。如今出了这样有辱斯文的案子,他急了。
安生日子到头了!叹息一声,他升了堂。
一见堂下站着位狂傲不羁的贵公子,戴建业顿时觉一个脑袋有两个大。
沈静璇得知这一消息时,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。
戴氏还在气恼沈静璇昨日的做法,明明痊愈了,却对正院封锁消息,还带着人从后门开溜,去给莫钦岚救场。
救场便罢了,非得拉上莫等闲与她去赴宴。
怒气郁结于胸,戴氏这一次,怕是真的要病了。
沈静璇压根就没想着去找戴氏帮忙,她留下百灵看守院子,其余人等都跟着她去了国公府。
莫钦岚后半夜才睡,大清早又听说了这样刺激的消息,此时整个人都有点撑不住了。
“不行,你得跟我去救昊儿!”拍案而起,她一把拽住又想开溜的沈骏杉,骂道,“你这个当爹的,难道真的狠得下心肠,对长子不闻不问吗?你说,你到底还是我的夫君吗?”
“你这么能干,要我这个夫君做什么?银子尽管使,我走了。”沈骏杉一脸平静地看着结发妻子,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“又是去找冯萱那个贱人是不是?是不是?”莫钦岚爆发了,这几日与冯萱僵持不下的憋闷,对二姑娘的愧疚,一瞬间压垮了骄傲的她。
吼出一嗓子之后,她竟是委顿在地,紧紧地揪住了胸口的衣料,喘息不已。
沈骏杉熟视无睹,甩开她的手,大步迈出。
甫一抬头,他的视线中,忽地出现了一个满面悲愤的小娘子。
一双纯澈如寒潭的美目,正死死地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