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……”三名军官依旧没有上前,而是“噗嗵”一声,齐齐跪了下去,伏下身子,还是先前回话的那军官带着哭腔,对刘辩说道:“我等往日追随牛辅,与殿下为敌,殿下如今对我等竟是毫无怀疑!推心置腹如此,我等悔不当初,罪该万死!请殿下赐罪!”
“快快起身!”见仨人跪下,刘辩从青石上跳了下来,将他们一个个搀扶了起来,拉着其中一人的手,对他们说道:“往日各为其主,也怨不得你等,你等身为西凉军,自是要奉命行事。自今日起,你等便要与本王同仇敌忾,切莫再有疏远之念!”
“谨遵殿下教诲!”仨人抱拳躬身,齐齐应了,随后保持着这姿势,竟是不愿将头抬起,一个个眼窝中还闪烁着莹莹的泪光。
“本王要你等前来,乃是因探马难以勘察到城内西凉军囤积粮草之处!”伸手朝其中一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,刘辩向仨人问道:“不知你等可晓得他们粮草囤积于何处?”
仨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,随后还是先前应话的那人对刘辩说道:“不敢欺瞒殿下,郑县城内已然断粮……”
“哦?”听那军官如此一说,刘辩愣了一下,随即问道:“他们粮草尚可坚持多久?”
“不过三五日而已!”军官抱拳躬身,对刘辩说道:“往日西凉军与殿下交手数度,从未占得好处,牛辅对殿下也是颇为忌惮!若非缺粮,牛辅断然不敢命人前去河南尹抢夺殿下粮草!”
听着军官的回复,一旁的庞统面带笑容,抬手轻轻抚摸着下巴,那神态就好似他早料到事情会是如此。
扭头看了一眼庞统,刘辩朝那三名军官摆了下手,对他们说道:“饭食应当已然煮得,你等且去吃饭,好生将养,来日攻破郑县,还须你等与本王一同用心!”
“我等愿前往城下,向城上昔日同泽喊话!”三名军官抱着拳,其中一人对刘辩说道:“若他们晓得殿下如此仁义,定会开城纳降!”
“如此甚好!”刘辩面带笑容,轻轻拍了拍说话那军官的肩头,对三人说道:“不过站在城外向城内喊话,须谨防城上箭矢。你等且莫急着如此动作,稍待几日,待到城内真个缺粮了再说!”
“诺!”仨人抱拳躬身应了一声,先是向后倒退了两步,随后转过身,小跑着朝山腰去了。
望着仨人离去的背影,刘辩向一旁的庞统问道:“军师以为,此仨人所言,可是事实?”
“殿下不必多疑!”像刘辩一样望着那仨人的背影,庞统对刘辩说道:“他们所言非虚,早先臣下已然想到,城内恐是无粮,只是未想到竟会缺粮至此。殿下只管于山上驻扎,若臣下料想不错,胡赤儿回城,不出一日,城内必定大乱,届时我军再兵临城下,当可一战功成!”
“上善伐谋,下善伐城!”刘辩嘴角牵起一抹笑意,对庞统说道:“若非军师,恐怕本王找寻不到西凉军粮草,便会率军向郑县发起强攻,如此一来,胜败当真是尚难预料!”
“殿下过于赞誉!”徐庶抱拳躬身,谦辞了一句,随后与刘辩一同望向山下那座并不算很大,却驻扎着数万西凉军的城池。
与此同时,郑县城内。
丢了万余大军的胡赤儿,带着两名随从灰溜溜的回到郑县城下。城头上值守的西凉军军官见是胡赤儿返回,一边派人前去向董宪通禀,一边拖延着时间,过了好一会,才为胡赤儿打开城门。
进了郑县,胡赤儿正打算前往官府,向牛辅禀报山上乃是洛阳军主力,迎面的街道上,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。
出现在胡赤儿视野中的,是一队身披重甲的步兵,领着这队步兵的,赫然正是与他曾有过冲突的董宪。
见了这队人马,胡赤儿赶忙转身想要躲进一旁的巷道,不想董宪却已是先一步看到了他。
“呦!我当是何人!”胡赤儿刚转过身,董宪就撇着嘴,冲他喊道:“胡将军,你的一万兵马呢?如何不见他们凯旋而归?”
听出董宪话语中带着几分奚落,可眼下在董宪的驻守范围内,胡赤儿也不敢与他使强,只得陪着笑,微微躬下身,抱着双拳对董宪说道:“董将军,半日不见,越发威武!”
“少说这些!你我彼此不熟!”胡赤儿已是完全放低了身段,可董宪却丝毫也不领情,他将手臂高高扬起甩了一下,突然把脸冷了下来,向胡赤儿问道:“本将军正在问你,你的一万兵马呢?将军如何独自返回,却不见他们回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