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,李哲竟然大败曹孟德,将曹孟德一举成擒?连许都也给占了?”病榻上的袁绍得到这个消息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!这玩笑可是开的太大了!紧接着一股邪火窜上胸来,若不是浑身无力,他都想直接蹦起来,一剑将这个传递消息的人给砍了!竖子!胆敢如此愚弄与我!
可是接下来,形势渐变,越来越多的情况表明,这个消息的确凿无疑。许都被攻陷,豫州兖州各地换防,司州黑山黄巾的浩大声势的南下举动,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,原先所说的那个天方夜谭般的笑话竟然是无比的真实。
而最后,边界处传来消息,黄河边上一直和自家对峙的曹军重将也一一换了门头,徐晃、乐进、于禁、刘延都纷纷改旗易帜,变成了李哲军的部属,这种种情况终于令袁绍终于放下了幻想,开始认真思考应变。
“这!这!这李哲李显德,大胆如斯,竟然敢窃据许都?我们该怎么办?怎么办?”袁绍突经这般大变,一时间脑袋都有些不够用了,一时间冥思苦想,但就这般想着想着,竟然突然想出来一些招数来。
“形势竟然如此,身在许都的各位名士的消息还有吗?杨氏,荀氏,陈氏,士孙氏,快快快!各位先生,快快行书于朝廷的各位重臣,就说我袁本初久慕众位先生的大名,迫切希望和众位先生一叙,务必要争取各位重臣名士归来。吾盼众位名士。如久旱盼甘霖也!”哈哈哈哈!如此袁绍在心里想着,曹操既去,李哲不过是一贼头,能有多少名望,若是我袁本初登高一呼,岂不是就成百川汇海之势!
“晚了!明公!李哲已经派手下大将收复了许都,他自己也恐怕马上就要进驻。那些重臣名士,在李哲大军的逼迫下,自己也要明哲保身。恐怕难以响应主公的号召!”审配在旁边,梗着脖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袁绍的梦想。事情哪有如此简单,这袁本初缠绵病榻久了。真的脑袋已经给糊涂了。
“哦?李哲竟敢如此么?他区区一个贼头,竟然敢挟持朝廷重臣?”
审配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主公!到了此时,你还要对这些乱臣贼子给予什么希望么?曹操是乱臣贼子,其他人又何尝不是。如今这人世间,兵强马壮者为大,我等往日无比重视的,名望声誉什么的,如今已经是被世人弃若敝履了。”
“什么?”袁绍一愣,随即明白过来。当即是如丧考妣,惨痛无比的大声痛哭:“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,率兽食人啊!这就是夫子所说的亡天下,亡天下啊!”
他在这里痛苦。岂料身边的人却是早已经不以为意,习以为常,如今的袁本初早已经丧失了斗志,终日里缠绵病榻,只会在这里空放嘴炮了。
其实要说这大汉朝廷的礼教秩序崩乱,又岂止是自今日始。当年第一个起兵破坏了这秩序的,岂不正是眼前的袁绍袁本初?不经朝廷诏令,私自矫诏行事。纠结各路诸侯攻伐洛阳,以下克上,大肆封官许愿,到最后在冀州几乎是明打明的自立朝廷,这天下秩序的败坏,归根结底的根子可都是在眼前这个自家的主公身上啊!这袁氏的两个败家子儿,一个比一个昏聩!汉室之亡,实亡于袁氏也!
而这个时候,却又在这里指着别人痛骂,浑然想不起自家是始作俑者。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,士族!士族!终究不外乎就是些这等败家的玩意儿!
……
长安!如今已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!
曹操往日的手下重臣钟繇坐镇此地,身边聚集了一众关西精英子弟,杨阜,苏则,杜畿,张既,韦端韦康父子,在一起商议大事。
“韩马二贼,果然是又叛了,这些羌贼,都是些养不熟的狼,只会败坏我等关西士族的门风,如何能够依仗?”
杨阜在旁边惭愧不已,当日联络韩遂马腾,正是他一力主持,如今又逢这等事,只能是不断告罪讨饶。
钟繇却是大度的解劝道:
“义山不必惶恐,如今之形势,当然是怨不得你,那韩马二贼,从几十年前起就是积年惯贼,降而复叛,叛而复降,都是些无信无义之徒,轻信不得。如今看丞相大败,率兵复叛,图谋长安,却是意料之中事,绝非你的过错!”
杨阜大为感激,又连连告罪不提。